【双杰】相恋十年
其实敲这篇的时候耳机里是《萤の光》的曲子。
……不用找了，就是《友谊地久天长》，的那个调。
双杰无差。
一句话喻黄。
另一句话双花。
全程低能。
【全职】【双杰】相恋十年
还在打联赛的时候，联盟八卦论坛有过一个红极一时的撕逼贴。
题目是《论强迫症跟不对称君决定在一起使我感受到了生活的恶意》，楼主ID“叫我女王”，首楼是鲜红加粗的两个大字“RT”。
接下来的几层是喜闻乐见的沙发板凳地板地下室等等，直到第15楼，ID“叶子红了”的网友默默地回复了一句：告诉我这才是真爱应有的表现对吗！
看着接下来两三百层的“告诉我这是怎样一种用我一生换你十年饭前撕逼的真爱”，王杰希无奈地“呵呵”轻笑了两声，张新杰则在他旁边推了推眼镜。
其实他们还真是刚刚撕完晚饭吃什么的逼。
退役之后的某一天张新杰清理硬盘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帖子的存档，而彼时王杰希刚好把右手里的一袋里脊肉交换到左手，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放下手里的食材走回书房，迎着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带着些爆竹味的吻。
刚好是他们相恋第十年的最后一天。
“比平时晚了十五分钟，堵车？”
“刚碰到孙哲平，聊了会儿。”王杰希开始一层层地解外套，张新杰从他身后接过去一一挂好，他便去了洗手间做“入门清洁”。“哦对了。”几秒钟后王杰希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这让张新杰一如既往地皱了皱眉，“他说这几天南方那拨人正在北京玩儿，约我们今晚去聚。”
张新杰结合前后文想了想，这个“他”应该指的是孙哲平，南方那拨人无非就是当时圈子里比较活跃的喻黄江周孙肖等等人，至于这个聚，孙哲平是京城人士，自然，按照首都人民的习惯，就是要吃了。
没什么问题，但跟计划不符。
而且这个时间，估计要十一点钟之前散场回家洗漱停当进入待机模式，也有点困难。
“要是打乱了计划就算了，”像是能够读懂他眉眼间的顾虑，王杰希接道，“那些人退役了好像都挺闲，估计还能再约。”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认为我们两个人应该一起。”
“一起不去？可我已经被喻队点了名，估计怎么都得去一趟。”
当年蓝绿阵营的诸多羁绊张新杰是清楚的，加之喻黄两人都是他的同期，关系也相对近些，于是他想了想便道，“一起去吧。”
只是……
然而两人万万没想到，到底还是低估了孙哲平前tu辈hao的号召力。
除了组团来首都看升旗逛故宫的喻黄江周孙肖等等人之外，桌子一圈坐的竟还有当年的义斩几个、微草的几张老面孔以及退役后就销声匿迹的大神叶修。
还有连孙哲平也没料到能来的、正在首都看家属的乔一帆以及令张新杰都眼前一亮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线的韩文清。
“哎呦呵这桌子大的，坐对面儿根本看不清脸。”叶修叼着个电子烟看起来正在戒，因为基本上算是所有人的前辈因此被让上了正首，他两边是张罗着要聚的孙哲平和跟他一样被尊为前辈的韩文清，孙哲平再往下是喻文州和黄少天，韩文清这边则是王杰希，王杰希再侧是张新杰，再往下是高英杰乔一帆等等等等。
“你这是要瞎。”韩文清毫不留情，孙哲平对着久违的热闹场景也是连连称快。秉持着职业选手时期的习惯，一圈儿人都不怎么能喝，于是叫了侍应来开了两瓶红酒，一人一杯底。
第一圈全体起立算是敬了那些年他们一起打拼过的精彩岁月。
第二圈大家随意算是祝贺喻文州接了老冯的班儿而且干得风生水起。
第三圈众人愉快决定这桌菜叶修买单。
然后喝酒环节就结束了。
原本就是如此井然有序的画风，然而一切的转变则是盘盏交错间响起的那首“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
接电话的是孙哲平。
“不好意思啊闺女给设的。”他接起电话来人躲去了墙角，那边似乎是个女子，听不清说些什么。
“不知道张佳乐这几年怎么样了啊。”
在一室安静中，叶修吐了个烟圈，幽幽叹道。
当然也没人蠢到拿这个事儿去问孙哲平。
后来聊着聊着就到了各自的现状，张新杰跟王杰希就顺势换了一个边儿。韩文清几乎是最早一个知道他们俩那点事儿的人，退役之后去考公务员不巧还分管了民政这块儿，因此也就跟张新杰聊起了他两个的家长里短。但表情还是跟前几赛季那会儿一样的紧张严肃，远远看去还以为是讨论战术。微草那边则更热络些，不过不是和王杰希热络，是大老远回家过年的方士谦搂着自个儿的爱徒袁柏清跟王杰希和高英杰两个人一个劲儿地夸赞。兴致高时忒不要脸说了句“怎么样微草的两任大治疗帅吧小队长？一人儿给你拿俩冠军。”
王杰希想想，也是，十二赛季自己退役那年还哀兵必胜地小夺了那么一冠，之后隔了几个赛季英杰也出息地再次率队登顶，后边那两次还真都是袁柏清出的治疗。
那厢叶修却刚好嘴空，隔着韩张两个大活人跟他们这边扯起了皮：“哎我说老方你可别嘚瑟啊。咱们新杰可是陪大眼儿拿的世界冠军，一个顶你们五个呢。”
张新杰忙着跟韩文清汇报工作没空理他们，王杰希面子上一副三军不动心里却止不住地吐槽：
我的世联赛，单挑单挑加单挑。
多特么悲伤的故事。
张新杰忙里偷闲地捕捉到了王杰希的这个眼神，抬起头推推眼镜一本正经道：“惭愧。其实整个赛程里我一直没有给杰希治疗的机会，因为他全程被安排在擂台赛，仅有的三场团队赛中也基本由于战术需要，常年处于被放生状态。”
治疗之神立刻在旁表示老叶惨无人道丧心病狂，注定一辈子得不到治疗的庇佑。
叶修则呵呵一笑，哥才不稀罕带治疗。
方士谦说叶修你侄子将来不要考到我们学校不然也不要考到我们学校的物化医三个学院不然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仇人当了我儿子的老师”的修罗场。
王杰希忍着笑补了口茶，张新杰则一本正经道前辈不要这么说，我们身为国家园丁对每个孩子都是严格要求的。
当然他强调了严格要求四个字。
张新杰说这话的时候正义的目光轮番扫射着叶修和喻文州，以及桌子另一边，当时共同探讨战术的肖时钦。
肖时钦神色可疑地摸摸鼻子，叶修坦然说是为了防止治疗将个人感情带入比赛，一旁躺枪的喻主席则完全没有听到般，抬手微笑与这边亲切地打着招呼。
动作跟旁边的黄少天一模一样。
哦，听说他过几年打算跟联盟现役解说员大人黄少天，光荣出柜。
时间在不靠谱的扯皮中过得飞快。每个人都仿佛年轻了不少。
总算进了家门儿洗涮干净以后两人都有点儿累，王杰希倚在床头翻着台历确认明天化学院几个班的课程安排，顺便等着张新杰回来好关床头灯。
结果等到张新杰回到床前的时候，王杰希见自己的爱人仍是那一副严肃的表情，似乎内心天人交战了三五秒，完全违背日程安排地打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格子开始翻找。
十年如一日，那个格子放的是润滑剂和安全措施，没别的东西。
……但今天好像不是周一周四或周六？
对于爱人询问的目光张新杰淡然答道是因为被前队长建议说生活中应该适当多一些变化以保持婚姻的新鲜感。他认为两人虽然没有一纸婚约作为依据，但目的与性质却是完全相同的，因此这个建议十分具有采纳价值。他说完没有留给对方太多质疑或者酝酿撕逼的机会，俯身下去给了他一个直截了当的吻。
对老韩的印象好像有了改观。王杰希一边正面回应着那个吻，一边让思绪就这么游离了出去。
在这方面，他们通常都没有太多言语，属于埋头苦干的路数，认真地取悦对方，仔细地做清洁，各自积累下经验与对方不为人知的秘密。
月色会在这时充当温美的歌声，或者有时，床头灯昏暗的光作为布景。
除了突然想起的尚未有过明确的示爱以外，与这个人相处的十年中，自己竟找不出什么瑕疵。
这很好，他想。
仿佛呼吸，仿佛饮水，仿佛秩序与奇迹的共生共有，仿佛夜色就应该拥着星辰。
简洁，平淡，细水长流。
第二天早晨起来腰有点酸。
但起来溜达几步就一如既往地看见张新杰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这让王杰希有种淡淡的“现世安稳”的感觉。
今天是星期一，站在洗漱间镜子前叼着牙刷的时候王杰希想，早上一定是吃具有较高热量供应的吐司、芝士片和煎牛排，辅以西红柿和生菜叶子。
结果果然。
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张新杰没有像平常一样道一声早安就开始用餐，而是盯着盘子里尚在滋滋作响的肉看了三秒，而后看向了自己。
“杰希，我爱你。”
王杰希看着他愣了几秒钟，继而看了看一旁的时钟。如同记忆里抹消了刚才的插曲一般，他点点头，又低下头，继续以张新杰认为不利于消化的速度开始解决自己的早餐。
——所以张新杰这个人是很刻板无趣的，王杰希如此想。他总是把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安排在计划中，从柴米油盐到衣食住行，包罗万象。他总是选择统计学上最稳妥、标准、合理化的方式，连同相恋十年迟来的告白都是一样，句式古朴毫无翻新，却因为眉眼间那份言出必践的笃定与十年间毫无衰减的坦诚相待，而愈显厚重真挚。
而那个明明是没有得到回答而心有不甘却依然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又十分生动。
B市的道路依旧堵，不过出发前已经预留好了等车的时间，因此两个人倒也是从容等待，有条不紊。期间张新杰还好心地提醒对方化学院那栋老办公楼外边有块墙看着像是要裂，走路时候绕着点儿，再说本来就几乎是危房，不如干脆就搬到理化两个系合用的新楼去。而王杰希则坦言对方担心自己的安全以及想要两人办公地点离得更近些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老楼的光照特别充足，他占据的那一角落更是风水合宜，环境优雅舒适，令人不忍搬走。
然后他们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优雅地撕逼直到到达目的地。
“……差点忘了。”王杰希下车后没有如张新杰预料那般径直走到化院那栋危房里去，而是绕到了驾驶位的那边，敲了敲玻璃。
花费了二又四分之三秒揣测他的意图，张新杰摇下了车窗。
身后是B市难得明媚的晨光，王杰希俯下身来。
“我也。”他说。
——所以王杰希这个人是很捉摸不定的，张新杰如此想。他生来自由随性从不按计划行事，从柴米油盐到衣食住行，变化万端。他很少拘泥于他人的感受却又令人无法否定那份潜在的温柔体贴，连同对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告白的反应都是一样，不经意，却像是精心挑选过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出其不意，会心一击。
而那个明明是达到了让自己惊讶的目的却一本正经隐藏起笑容的样子，却又无比真实。
张新杰如是想着，再次叮嘱对方下班后在老地方集合一起去买晚餐的食材，另外家里的洗衣皂快要用完，也需要补充。
王杰希一一应下。
然后，他们交换了相恋第十一个年头的，第一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