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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方王/DAY70】情到深处千里送,爱若久时成傻逼

O(∩_∩)O~节日快乐!

歐馬太太说想看的“雨天接回家”剧情。

好喜欢太太的画呀~祝太太高产!

好久不产方王果然是手生……至于那个爱心的折法请大家上网搜索吧w

#本文中出现折叠纸钞的剧情,但请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注意爱护人民币,不乱涂乱画,不随意折叠和损毁w





【方王】情到深处千里送,爱若久时成傻逼


暴雨混杂着盛夏最后的戾气噼里啪啦不要钱似地往下砸,车水马龙的城市像是哭掉了妆的姑娘,顷刻间便只剩下空空荡荡素净的高架路,和夜幕里兀自明亮的暖灯。

普通的卡宴停在普通的快客门口,普通的男人在其中普通地急色。

暖风开到了最高,温暖、黑暗与一点点皮革的余腥滋长了这方逼仄空间里暧昧的味道,雨打在设计师“用心良苦”的外壳线条上,间或夹杂着隐忍的轻唤,压抑在喉间的喟叹,足尖抵上窗玻璃还有手指用力碾过座椅表面的细响。

但是并没有人说话。呼吸本身就是某种交流。

方士谦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再保留的了。他没有留力,显然他的老搭档也不允许。他把全部的力气用来“赋予”——不是侵略,是赋予。脱离开治疗之神辅助的魔术师是飘忽的,是冷锐的,他赋予他牵引与归处,赋予他温度;王杰希自身闪耀时,他使这光芒持久,而当王杰希收敛光辉沉淀成星球,他令它充满生机。

眼下王杰希在他眼中抿住了唇,在他衬衫下面收紧了手指,在他怀里急切地索取,又在他耳边轻叹,……士谦,方士谦。

从意识到形态,他们最紧密地相关。




暴雨突如其来,方士谦下了飞机转了大巴最终拖着两个行李箱被困在一间巴掌大的快客里。

收银小妹盯着这位帅得一匹中略带忧郁的适龄男青年,又望了望外头渐黑的天色,心下盘算着这时候要是自己垫上两块五送他一根烤肠到底算不算是唐突,有没有一定几率开启人生新旅程。

而那厢方士谦正盯着店里的烤肠严肃地思考自己的颜值够不够抵押一根标价两块五的烤肠用以在这冷漠的人世间续命。

数小时的行程下来他身上衣单、腹内空虚,电子钱包里存着五年前发散伙红包剩下的六毛七分钱,兜里放着八十块人民币,花出去好似要他的命。

不过一代神级选手为一根烤肠出卖色相的方案很快被方士谦自己否定了。他真情实感地从“退了役也是微草的人不能给队伍抹黑”分析到“既然这趟回来是找傻逼王杰希摊牌的就不能在感情上三心二意,宁可挨饿也不行”,然后带着一身凛然和决然,对收银姑娘道:“不行!绝对不行!”

收银姑娘并不清楚他心里是经过了怎样的一番正义与欲望的交锋,因此又多瞧了他几眼,没有多话,走到后面去,不多时换过来一个精壮的保安,继续与方士谦选手面面相觑。

方士谦冷,方士谦饿,方士谦心里苦,只差没有当场水袖一甩唱起小白菜地里黄。

为了抵御饥饿和寒冷方士谦只好选择玩手机。

手机电量17%。

方士谦解了锁屏,关了屏幕又再解锁,心情烦躁地想揉一把头发,想起这回为了特殊目的特意做的新发型只好又停了手。进而看着微信里一串联系人,想着奔三十的人不好为这点小事惊动爹妈,朋友圈里八成人早没了联系又不好解释情况,不需要解释情况的譬如袁柏清之类的后辈,自己丢不起那人。三五排除之后可联系的人就只剩下黑名单里孤零零的一个王杰希。

他想,王杰希倒是行。

于是方士谦的拇指就停在输入框上,想,王杰希肯定是行,问题是这个事儿要怎么跟他开场。

毕竟已经拉黑了好几年。

事到如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当时为什么要拉黑别人。

——又为什么像个普通的脑残粉一样一场不落地看他的比赛,做录像,买周边,在某几场团队赛的时候,在异国他乡操着一口没人听得懂的京片子骂xxx傻逼。

现场粉丝山呼万岁的时候他一个人在租来的公寓里抱着修鲁鲁的抱枕大喊上吧皮卡希,深夜被吵醒的邻居来敲门,他抓抓脑袋大大方方地说不好意思啊那是我爱人的比赛您知道吗他特别棒。

但是他拒绝跟王杰希联系。

方士谦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故而思量再三,他决定先把王杰希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然后使用最简洁、大方、浅显易懂的方式来表达一下最紧急的诉求:

我。转点钱。



彼时王杰希正搬了个椅子坐在厨房里盯着砂锅冒泡。

退役没有多久,微草方面虽然高英杰免不了私下倾诉一下压力,不过整体上并没有出什么岔子,还是一派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他很满意,进而放心地发展起了居家生活方面的爱好。

下厨是其中一样。全身心地投入新事物的学习可以使人轻易地放下过去种种进入人生新阶段,尤其是吃这种本来就很有减压排毒效果的项目。

所以方士谦的微信进来的时候他一时竟有了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先是把应用划退掉,再进入时发现联系人标注还是“方士谦”,就又捏了捏眉心。

等看清联系的内容时,他下意识地在内心嘲了一下当代国际友人电信诈骗手段之低劣,回复了一串省略号打算不再理会。隔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放心,拿起手机回复了两个字:盗号?

方士谦认真地回复了不是,是本人,转二百呗我急用,明儿就能还你。

王杰希叠着腿看看微信又看看锅,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想不起来真的方士谦跟他说话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样子倒是记得挺清楚,刚认识时候真诚又热情的,后来横看不对眼竖看讨人嫌的,再后来“你TM打就行了前辈给你看着血量呢”那样牛逼兮兮的,最后吃散伙饭时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大部分都跟比赛有关,少部分是宿舍间泡面、可乐、肥皂和洗衣液的往来,还有各种各样的侧影鼻子尖耳朵根什么的——方士谦曾是他的副队,用的是并排的两台机子,列队的时候也总是他在前,方士谦在他身后瞧他的发顶(个子蹿起来之后变成了后脑勺)或者在他紧邻的右边肩膀挨着肩膀。

几乎是仅有的一次,王杰希代表全队开车欢送退役“老将”登机,因为此前不明原因磨磨蹭蹭就快误机的方士谦拖着行李在检票口排优先队,正那时忘记队里谁突然来了个电话,王杰希说话的时候发现方士谦回过身来挥着手臂好像在跟自己说些什么,但是电话里外全是人声,他什么都听不清楚,只好夹着电话抬起手腕敲了敲示意对方不要磨蹭赶紧上飞机。

就是那一次,王杰希发现,哦,原来方士谦走路从背后看过去是这样的。

好像有一点点驼背,脚踢着地面,看上去蔫头耷脑的。

……回过神来他往前翻了翻两人上一条对话记录,发现聊天框空空如也,仅余一个可怜的被退回来的红包。

是方士谦离开那天的。王杰希愣了一下觉得这不像是自己的风格。毕竟作为一队之长任何队员退役的时候他都有好好地说过“一路顺风”之类的话——接着他就想起来了。

那天接完电话方士谦已经检完票去登机了,自己拿出手机打算给他微信里道个别,习惯性地敲上一路顺风之后想起这货跑的远,坐飞机,祝人家一路顺风好似有些恶毒,只好换了一句“希望早日回来”。

想了想,名不正,言不顺,又删掉。

站在人山人海的首都机场的大厅里犹豫再三,大约是受了此处离别的文艺气息的影响,最终选择什么都不说,望着停机坪上徐徐起飞的航班发了个五块二的红包。

第二天不仅红包给退回来,连人都给拉进了黑名单,跟着就是五年的“薛定谔的方士谦”。

王杰希冷笑一声,回复道:

那为了证明你不是盗号,你倒说说,十八岁的时候你跟我告白时候说了些什么吧。


方士谦坐在好心的保安同志给拿过来的小板凳上感觉莫名其妙。

[我跟你说过了??我说梦话了?]

发过之后他顿悟到这时候他是求王杰希转钱,虽然王杰希这人可恨(…),但是总归也不欠自己什么,这态度不怎么友好,故而又补充了一条:清醒的时候肯定没说过,要是梦话,那估计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的呗。

进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卧槽这不是伟大的归国后计划要泡汤。

于是赶紧补救:要是真的说了,那我真是那么想的。不是瞎说。

砂锅坐在炉子上噗噗地响,王杰希觉得心烦,手一伸把电掐断,任闷了两个小时的汤煲功亏一篑。

他想说既然你那么早开始心里就是这么想,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但稍一琢磨就觉得这话透着埋怨,而且方士谦能想出来的几个理由他自己想想也能琢磨个十成十,便删去没有发;可什么都不说的话心里又跟这锅汤一样跟欣喜和愤怒都差着那么点火候,不上不下。

最终他选择在疾驰的车上语音回复:还不如一真盗号的。

不过方士谦在看清楚这条消息前王杰希的电话就先打了进来。

两边共同沉默了很长很长的一会儿,方士谦终于忍不住说“你先转我两块五我买根儿烤肠垫一垫”的同时,王杰希问他“你现在在哪儿。”

两边又是同时一个停顿,方士谦乖乖回答:“朝阳公园。”接着赶在对方一个明显质疑他雨天智商的“哪儿?”出口之前赶紧补充,“外边儿的快客。我在里头躲着。”

接下来的沉默比较长,一副谁也不想率先打破的架势,最后还是方士谦先试图转移了话题:“那什么,你直接转我二百成吗?我兜儿里一分钱没带,你好歹让我买把伞然后打个车。”

你微信里本该有两根烤肠的。王杰希这时候看着导航踩着信号灯的最后一秒打了个轮不无报复心理地想。

“你稍微坚持一下,我就快到了。”

方士谦听见他说。



他们看见对方的时候,方士谦略微弓着背,拖着两个行李箱,蔫头耷脑的样子;王杰希一手举着电话,两眼望着方士谦的方向,脸上惯常的平静中带着一丝茫然。

他们之间隔着雨幕,隔着过去数个小时里的千山万水和五年的空白,都还是彼此记忆中,离开时的模样。

方士谦几乎是冲上去给了对方一个结实而饱含真情实感(且不论是哪一种真情实感)的拥抱,王杰希在他肩头说你没拿箱子。

方士谦又冲回去拿上箱子抓起王杰希的手腕就要走,王杰希把他从手腕上捋下来回身跟收银的小妹说,请来两个烤肠谢谢。

接着方士谦就没办法再冲上去了。因为他现在肩上搭着王杰希的外套,一手提着一个箱子,另一手举着一把雨伞和两根热乎乎油亮亮的烤肠。

王杰希正弓着身把旅行箱一个个塞进后备箱去,里头穿的还是宽松的居家棉衬,动作时腰后恰能露出在雨夜里白得发亮的一小截。

鬼使神差地,方士谦松开箱子,把手附在那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

它是温热的。

或许已经没有了原本被好好呵护的时候的那种热度,但在还没有在冷雨中彻底失去温度前,方士谦想,还来得及。

而且这样也很好。

他俯下身去吻王杰希的后颈,然后听见对方抽了口气,说方士谦这TM可是朝阳区。


……后来便不知是谁将谁拖进了车里。

宽敞而独具匠心的后座这时候就成了解释和问候的绝佳场所——当然,他们在言语上沉默,行动上配合。

暖风开到了最高,温暖、黑暗与一点点皮革的余腥滋长了这方逼仄空间里暧昧的味道,雨打在设计师“用心良苦”的外壳线条上,间或夹杂着隐忍的轻唤,压抑在喉间的喟叹,足尖抵上窗玻璃还有手指用力碾过座椅表面的细响。

他们决定把第二回合的场所设置在王杰希的家中——反正那么大的地方一个人住也浪费,方士谦这么坚持。

于是在深入交流的间隙,方士谦给对方递了张纸巾,摸了摸鼻子说对不起可是我当时到底说什么了?

王杰希说你个傻逼,自己有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你自己不知道吗?

方士谦说哦。

过了一会儿又说,可能是我希望我那时候就说了吧。

王杰希穿衬衣的手顿了顿,说你没有。

样子算得上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又很无所谓地说,但是现在说也挺好。

方士谦点点头,把手伸进裤兜里正打算开口,突然认真地望着王杰希道:“咱俩裤子是不是穿反了。我兜里应该有东西。”

王杰希闻言也把手插进裤兜,发现车钥匙门钥匙一应俱全,于是斩钉截铁拒绝了对方前来开裤链的动作。

“没穿错。你兜儿里掉了什么?”

“钱。”方士谦未回过神,弯着腰在脚下摸索,“我兜里本来揣了八十块钱。”

他认真地回想两人由外而内的过程,回忆可能掉落的位置,囧然发现关于裤子的印象是真的不太深刻,深刻的都是些没有裤子的印象。

他没注意到原本打算帮忙寻找的王杰希这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以,你兜里揣着八十块人民币,叫我千里迢迢来给你送五块钱。”

王杰希估计这时候方士谦看不见自己关爱智障的眼神,但他还是坚持用这个眼神看他。直到片刻后方士谦微弱地“啊”了一声,直起身来。

“你TM告诉我这钱怎么花。”

黑暗里方士谦举着一枚由三张纸币折成的、中间恰巧露出520三个数字的爱心,深深望进王杰希的眼睛。

要来了。王杰希想,也郑重地望着他。

方士谦张了张嘴。

王杰希直了直腰。

方士谦清了清嗓子。

王杰希竖了竖耳朵。

方士谦顾左右。

王杰希心想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也挺好的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

方士谦深吸一口气。

王杰希打算言其他。

“王杰希我觉得你很好!!!”方士谦鼓足勇气,举着他的人民币大声吼道。

王杰希后脑勺在车窗玻璃上磕出了响亮的“咚”声。

……行吧,行吧,早知道差不多是这样。

回家的路上王杰希偷懒窝在副驾驶座里望着窗外雨过天晴的夜空想。

可以说是十分傻逼了。


但我也觉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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